□李碧芳
我在拙作《碧野留芳》中,曾忆及1957年6月毕业前,高考体检中,“一失足成千古恨”的一桩悲怆之事。
“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1957年6月,临毕业了,全体毕业生进行高考前的体检,结果我5705班有4人不过关,其中包括我及班长杨伟光,说是肺部有问题,不能参加当年高考,复检后,杨伟光没有问题,我却被刷下了,要回家疗养身体。这真是晴天霹雳,做梦也想不到的沉重打击,使我几乎昏倒在地痛不欲生。这是我人生道路上的精神领域内首次的重大打击。苦读了三年高中,为了什么呢?不就是为了能升上大学,造就自己成为社会上有出息的人。现在,一切都无可挽回了。”
“离校前,进行了全班的毕业照,同学中还有30多人互送单人照以作留念。其中有几个同学在照片后面,还有深情的题词,它给了我的别离,留下了一丝安慰和宽心。杨伟光的题词是:愉快的心情,充分的休息,适当的营养是健康之本。廖鸿兴的题词是:愿你仰望前面的朝霞,别顾后面的黑影,勇敢前进。曾庆麟的题词是:永不相忘。”
其他同学都在别离之际,给了我温暖深情的祝福。这些同窗之谊的甘露,给了我养好身体来年再战的精神领域内,一股重大的支持和鼓舞,也是我几十年的人生之旅中永不忘怀的金玉良言。
五十年的今天,来剖析当年几位同窗的
题词,也是耐人寻味深长的。杨伟光的题词中,从人体的生理和心理上,告诫我调养身体的秘诀,——俱来之,则安之,自己完全不着急,让身体增强抵抗力,最后战而胜之。这是千金难买的灵丹妙药。伟光兄大学出来后,从记者做起,扎实奋战,终于成为民族脊梁之一员,担任了中央广电部副部长兼中央电视台台长。多年来,我们都有深情的电讯交往,最近,读了我之拙作《碧野留芳》后,并抽空电告,给了很高的评价,说是写出了我之人生之旅过程中的坚忍不拔奋发向上的精神境界。虽然我们五十年皆未谋面,但我们的同窗之情,却是那样浓烈。
廖鸿兴的题词中,告诫我在坎坷挫折面前,要向前看,甩掉“黑影”面向光明,一定有成功之日。他是我省高层领导之一,曾担任省委统战部副部长、省政协秘书长,学问渊博,政绩出众,幽默风趣,平易近人,不愧为优秀的共产党员。我与他有多次谋面和电讯交往,他亦很赞赏我写的一些“豆腐块”,说数学教师精湛的思维力度,是进行文学创作的知识源泉。可叹患了不治之症,两年前已辞世。
曾庆麟的题词:“永不相忘”,更是语简意骇意味深长。时间的长河流过了半个世纪,我们始终没有相忘牢记在心,特别是近十多年,他是我联系交往最为频繁的班内同学之一,他家亦是我多次前往广州同学聚会的“根据地”。他编撰的《曾氏族谱与名人》的大部头,我还是推销者之一。
叶梅君是我高中最要好、情如手足的同学,星期天放假,因离家远无法回,但常到附城的他家远,他一次长途跋涉三十公里到我三乡的深山之家邂逅,体验“开门见山”的苦与乐。他在西航毕业后,几十年在沈阳飞研所工作,直以退休。除“文革”期间外,一直都有频繁的通讯往来,近10年来,更有频繁的电讯交往,虽近五十年没有谋面,但每月煲一次“电话粥”是少不了。真是至交密友,难得的同窗知己。
高中三年同窗时间短暂,但同学间的友情却是漫长无边,它伴随我们走过了五十年,它是最纯洁、最牢固、清澈见底的精神财富。正如文坛泰斗——冰心与巴金的姐弟情:“淡如水,甜如蜜”一样,是今天物欲横流的社会中,所谓“友情”“情缘”所不能比似的高尚浓郁情怀。